(观前提示:本篇含大量自设,与原设极为不符,作者文笔渣,诸位只当是看个乐子吧……)
一桌饭,十三把木椅,只有一位老者坐在席上。
他紧皱眉头,若有所思。余光中望见他人的前来,于是稍微舒展了眉间。
【资料图】
来者系一蓝发女子,其可谓一双目神似寒星,两只弯眉如点墨,实在是难得的美人。入席以后,也不与老者谈话,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酒壶,面若春风。
之后,人便陆陆续续地来齐了。老者回过神来,浅浅望了一眼饭桌上的众人,之后便将目光放在空着的两把椅子上,口中念念有词:
“只可惜,你们这十二兄弟姐妹,有几个是再也聚不成了。”
此话方尽,有人便嫌他烦,教唆比自己小的搬了椅子去。他眼睁睁望着那几把空荡荡的椅子被搬走,没有做什么阻止,只是又自言自语道:
“搬走……搬走好啊,不在的……看到只是徒增难受,多看看活着的人啊……”
待人们又一次坐满,却都不用膳,只盯着老者。他被盯得有些尴尬,遂问:
“都盯着我做什么?再不用膳,饭菜可凉了啊。”
“没有您的意思,弟兄姊妹几个哪敢动筷子呀?”很快便听到了带些阴阳怪气的回答。
他无语,只得一摆手,下令开饭。于是人们纷纷如饿了三天三夜般肆意享用眼前的山珍海味。
“慢些吃,慢些吃啊。”他能做的不过只有被吵闹盖过的提醒。
可是人们压根不在意他的话语,只是一个劲地吃喝。看到眼前这副光景,他着实发出了一声自心底传来的叹息。
他是岁,是给人间带来祸患的巨兽,是天界备受冷眼的蛮戎,连眼前这些由他分裂的十二碎片,亦不将他放在眼里。
前些日子,忽感头疼欲裂,醒来时已至云顶——即岁塑形之处,每一代岁由此筑身,传到他来已有十代。然而第一代岁时还在叱咤天地,到他这一代已被陆上凡人打回了天上。
诚然,岁与大地历经蛮荒,迎来文明。新生的岁已经不再将暴力视作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,而是想用仁爱感化大地,激起庶民对祂的认可。
但能做主的非庶民也,乃是大炎朝堂之上的天子与众臣。一张召令,便引来大炎男儿踊跃参与千年前那一场围猎,大炎群兽非毙即伤,至于这其中作为统领的祂也被迫逃向了天上。
想到这里,他不禁跪坐长叹,却遭一蒙面仙人打破,那仙人一番冷嘲热讽更是惹得他恼怒,遂与之相搏,却发现其正是自己先祖。而后岁的先祖痛斥了自己的后辈一通,继而要求他重振岁兽威望,再度叱咤天地。
先祖说得倒是简单,岂不知大地经过无数年演化,由凡人所建之“炎”早已翻天覆地,成气候矣。自己再去妄然挑战,怕是只落得死路一条……更何况,他早不愿以诉诸武力取得胜利,他仍希望以一片仁心感化庶民,使其变作自己的信徒。
就这样思想挣扎了许久,实在是没办法才召集自己的这些儿女们前来商议,无奈如今眼前这些人的态度实在令他又愁又恨,索性一记重拳击在桌上。
这一击,吓掉了那白发赤角女子筷上蘸满辣料的菜叶,惊落了那靛发蓝角女子手中把玩不止的酒壶。
众人眼里含着怨气望向他,他此刻忽然改了主意,于是接下来一段陈词又让众人吃惊不已:
“我欲伐炎以报当年其不尊岁兽之恨,众位可有相助者?”
空气安静了下来,只有不安分的蝇虫仍在飘荡。这样的局面持续了不大久,坐在他正对面的便站起拱手作揖道:
“长子重岳请父上恕愚子不能相伴,原因有二:其一,吾于大炎有感情,碍于情面不能征讨;其二,如今大炎已日渐鼎盛,此刻征讨恐怕只有死路一条……另晚餐有些许不合口味,若无其他事……请容余先去练武了。”言罢,径直离席而去。
“令!老三,你平时不是鬼点子颇多吗?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?”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,对着席边那个靛发蓝角的女子说道。
“都一把年纪了,何必再为年轻时的小打小闹出气?看开点,老老实实活着不好么?”老三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变,愉悦地回答道。
“年!夕!你们两个平时不是最能说话么?怎么到了这关键时刻却装聋作哑了?”
被叫作年的低下头默不作声,而她身旁那个被叫作夕的倒是张了口:
“老东西脾气倒是不小!你自己拖着这副病怏怏的身体去送死罢,我们可不愿跟着你和稀泥!”
此话一出,桌上众人便纷纷离去,又独留他一个人。
异样的情绪在心中舒展开来,是愤怒也是不甘……尚包括打退堂鼓。
先祖的训话仍在耳边回响,自己从云顶一步步走来……只是越活越憋屈了而已。以自己的仁德根本无法撼动陆上庶民,人们只会在看到他的身影时露出恐惧的神情——这一点,哪怕是他之后以代理人的身份降临时亦如此。
然而他的本性依旧显得过于慈悲,哪怕是在围猎的最后一刻,他仍在天空中展现自己的英姿,试图得到凡人的尊敬。但根本无济于事,人是人,兽是兽,人终究没法去信任并尊敬一个异己。
人间无法生存,于是他负伤到了天界,却先被祖龙一顿训斥。对方认为岁既然不受人间拥戴,一定是自身出了什么差池,然而他一心以仁德向民,换得的只有愤恨。
天界众仙也看不起他,认为他是巨兽,是蛮戎。他从昊天那里求来仙体,可身躯的变化并不能改变固有印象。
他已活了千年,而这数千年间,他只感受到憋屈。此刻,怒火冲翻了理智,他捏紧了拳头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大炎的天空,顷刻间便变得乌黑,他动用自己的技艺肆意向大地播撒着苦难。
大地上,哭喊声不止,哀嚎声不断,而这一切再不能使他心软,他已步入了仇恨的泥潭。
岁兽的进攻虽然带些猝不及防,然而大炎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反击。将士们用生命守卫着儿女,守卫着国家。岁兽的攻势也被迫延缓。
云中巨兽降灾来,陆上炎军势若海。
巨石技艺齐发射,愚昧岁者定毙哉!
伤痕累累的岁兽向大地发出一声怒吼,却再也动弹不得。但岁兽并未善罢甘休,祂在半空中裂做千万片,化作陨石坠向大地。
陆上众兵卒与将军以身抵住陨石的冲击,虽有城池因乱石撞击毁于一旦,然而更多的陨石则在兵士与天师的奋力一博中造不成多少伤害。
待最后一颗陨石也激起遮天的风沙散去后,生还的人们从废墟中抬起头望向天空,一轮残阳正缓缓地从天边落下去。
岁兽在这片大地上永久地消失了。起初大炎人民欢欣雀跃,而时代终得变迁,到了久远的未来,后人又将如何评价这垂垂老矣的人间祸患?
而诸碎片由于摆脱了他驱使的关系,并未消失。尚且由于他们对大炎并无恶意,于是并没有遭受牵连。
一座山的金顶之上,诸碎片中的大哥遥望天边的云雾,细思岁在出征之间告诉他的一段话:
“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千年,未曾风光过一时……时代已将我抛却,人治方为趋势啊。大炎将愈盛,而吾身为旧时余孽,所能做的也只有被新生之潮流湮灭了……”正想着,天边一轮新日升起,一道暖光射向了大地。
于是大哥终止了思绪,默念道:“该走了……这是新的旅途,新的时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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